09:帘幕(r)(1/8)

在品香阁闹得太久,以至于乔行砚到家时已然到了戌时。

今夜乔怀衷与林秋娘都还未眠,可见幼子回府也终究没有再去打扰,只觉对方出去散心一整日,想必回来也没了Jing力,便不打算再同他说圣旨的事。

次日辰时,乔怀衷同林秋娘坐在厅堂,手中饮着热茶,瞧幼子自院中走来便对视一眼,仿若在合计着什么共同的主意。

乔行砚行至二人跟前,躬身道:“父亲,母亲。”

“坐吧。”乔怀衷将茶水放下,打量了一番后又道,“可是昨夜受了风寒,怎在屋内还裹着狐裘?”

闻言林秋娘也瞧见对方系着的狐裘,毛茸茸的将他的脖颈裹着,她道:“待会儿我让张嬷嬷煮些姜汤送至你屋里,莫要在此时落下病来。”

乔行砚颔首应好,心中想着的却是晨起时看到的铜镜中的自己,好在昨夜回府时行的是偏僻小巷,否则让旁人瞧见他脖颈上的痕迹岂不得遭殃。

乔行砚方坐下,就闻院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,待看到人之后他立马欣喜起身,转身朝来人道:“阿姐!你怎么回来了?”

乔婉提起裙摆跨过厅堂的门槛,打趣道:“怎么,我封公主后便不能回乔府了么?”

乔行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,而是道:“阿姐先坐。”

“嗯。”乔婉坐在乔行砚身旁的位置,抬手握住自己弟弟的手,柔声安抚道,“好啦,不过赴靖央和亲罢了,又不是永远回不来了,兴许几年后那靖央世子便可准许我回京都瞧你们一眼呢?”

乔行砚仍是没说话,倒是林秋娘也开口跟着一起安抚道:“舟儿,你阿姐说得对,莫要担忧,兴许几年后便可回京都了呢?”

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,又怎可能让乔行砚信服呢。

乔婉又拍拍自家弟弟的手,用欣喜的语气说道:“好了,不要再垮着一张脸了,你放心吧,即使我远嫁靖央,也不会缺席你的冠礼。”

乔行砚闻言一怔,难以置信道:“什么?”

“圣上恩准,将你的冠礼提前了。”乔婉笑道,“在和亲之前。”

乔行砚随即回身看向乔怀衷,后者亦是颔首道:“圣上恩德,知晓你们姐弟情深,便看在文华的面上恩准了将你的冠礼提至十二月廿二,和亲之日的五天前。”

“我本想着将你的冠礼再延后些,如此可多些时日准备,冠礼是大事,马虎不得。”乔婉又道,“可兰妃娘娘却说,依照礼法,只有十二月廿二那日是吉时,若再往后延,怕是会撞了太岁,不吉利。”

“无妨,廿二亦来得及,这不是还有五天时间么。”乔行砚心道,已经足够了。

“对了,听闻你昨日不在府中,那想必也不知冠礼之事我是承了兰妃娘娘的情。和亲之事定下之后,我便想着此次离京路途遥远,归期无定,总不能临走前连你的冠礼都未曾出席,是以只能壮着胆子在娘娘面前提了几句。好在娘娘宅心仁厚,亦替我在圣上面前提了一嘴。”乔婉说着说着突然从腰间取出一个玉镯,“此乃兰妃娘娘所赠,大抵是因为我常在娘娘面前提及你与兄长,是以她便赠了我们兄妹三人每人一只玉镯。”

“这是你的。”乔婉将青底祥云纹的玉镯递给他,随后又从另一侧腰间拿出一只玉镯,白底祥云纹,“这是兄长的。”

乔婉言罢回头看向乔怀衷,问道:“父亲,怎不见兄长?兄长出去了么?”

乔怀衷不知如何说,林秋娘亦是满目忧愁看着主公,就在乔婉将要意识到不对时,乔行砚开口道:“我道为何今早听闻兄长去蕲川的消息,原来是为了请外祖父出席我的冠礼么?”

乔怀衷闻言立马了然:“正是如此,离冠礼不过五日之期,蕲川路途遥远,你们外祖父又独自一人,我们不放心便叫你兄长亲自去接了。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乔婉有些失落,“想来自和亲事宜一出,便再也没见过兄长了。”

“兄长不过是去蕲川迎接外祖父罢了,又不是往后都见不着,五日后你便可看见他了。”乔行砚道。

“嗯。”乔婉欣喜道,随即起身朝主座上两位躬身道,“父亲,母亲,孩儿此次出宫时间并不多,是以只能见一面闲聊几句,不能常伴二位左右,是孩儿不孝。”

二人闻言皆是起身走向她,林秋娘扶起对方躬身作揖的手:“母亲怎会怪你呢,好孩子,是我们不好。”

“怎会呢。”乔婉笑道,“父亲母亲将我养得这般好,连兰妃娘娘都夸我蕙质兰心,我又怎会怪你们?”

四人就这么又互相安抚闲聊了片刻,乔婉才随宫中的侍从一同离去。

而在无人共乘的马车内,乔婉只紧紧拽着手中的绣帕,指间戴着三两个圣上赏赐给公主的指环,着华服配华冠,就连耳坠也是上好的玉珠,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会为此感到高兴。

昨日夜间,她在宫中听见婢子议论,说礼部尚书的长公子失踪了,已经失去联系许久,任谁都找不到。且据说这长公子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礼州,随即便没了消息。

乔婉几乎是立马猜到了,在和亲消息一出便不见了兄长的身影,此时又传出在礼州失踪的消息,礼州能是谁呢?无非是她那所谓的情郎。

是以乔婉当夜一宿未眠,次日一早便出了宫回乔府,本带着些侥幸心理,想着不过是婢子胡乱传言,子虚乌有罢了。可谁知,她竟真的未见到兄长,父亲母亲与弟弟也支支吾吾的,恐怕前往蕲州才是谎言……

乔婉自觉愧对兄长,于无声中垂泪。

乔婉离开后三人又重新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,乔怀衷沉声道:“你方才那样诓骗你阿姐,若是五日后仍未有你兄长的消息当如何?难不成真叫她知道了真相带着愧疚去和亲吗?”

乔行砚道:“我已加派人手前往礼州寻找兄长,但孩儿以为,单寻礼州是不够的,倘若兄长是在归途中遇到麻烦了当如何?”

乔怀衷已然身心俱疲,先是二女要远赴靖央,生死未可知,又是长子不知所踪,恐有生命危险,现如今幼子的冠礼又迫在眉睫,若出了差错亦是会影响他的名声。

“此事你暂且不要插手了,我自会安排人手到各处找寻,飞鸽至各城郡守再请他们帮忙。”乔怀衷道,“你现如今只需好好准备冠礼即可,五日确实赶了些,许多都还未曾准备好。左相为人刚正不阿,清正廉洁,且未属任何一党派,若能请他担任赞冠,那必定是最好的。我随后便去左相府中登门拜访,求以此事。”

“劳累父亲替孩儿奔波。”乔行砚道。

“何来劳累一说,这本就是为人父该做的。”乔怀衷思忖片刻后又转而道,“左相之子许济鸿文武兼备,饱览群书,乃太子伴读,且颇得陛下赏识。此次若是有幸能请到左相为你的赞冠,那你也可借此机会多同这位许公子走动走动。”

乔行砚闻言疑惑道:“父亲不是不许我同世家公子走得太近么?尤其还是这种同皇子关系匪浅的世家公子。”

乔怀衷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,仿若在刻意隐瞒着什么,随即又恢复正色道:“行了冠礼之后你便是真正的成人了,往后不论是读书习字还是娶妻生子,居于京都城,总归是该结些善缘的。我虽不赞成你入仕,却也不是任何人都不予结交,所行之事都当先以大局为重,后求微小己利。如此哪怕有一日我们不在了,你也能为自己谋条生路,不至行不远。”

乔行砚倏地一怔,随后勉强笑笑,道:“父亲这是什么话,莫不是因为阿姐之事才有这番想法?”

乔行砚余光瞥见林秋娘看了一眼乔怀衷,随后又只是转回去没有说话。

乔怀衷叹了口气,沉声道:“为父为官多年,虽不及武将上阵杀敌保家卫国,自认也是尽职尽责从不枉法偏私。那宗室礼法从未出过半点差错,于那党争更是能避则避,绝不沾染分毫。可即便如此又如何,挣扎一月,最终竟是以我亲手Cao办督察的礼将文华送走。”

乔行砚闻言只是蹙眉,并未有所言。

乔怀衷又道:“于你们兄妹三人而言,我原也问心无愧,可现如今温元不知所踪,生死难料,我却只能坐在这儿干等着。哪怕此刻真传来他的下落,哪怕此刻……”

此刻如何?乔行砚见父亲顿了未言,正要问之际就听他又开口。

“我什么也做不了。”乔怀衷看向乔行砚,收回面上的愁容,转而正色道,“临舟,你的字是你祖父临终前为你备好的。依礼法而言,男子只有行冠礼完成三冠之后方可由赞冠赐字,可你祖父临终前最担心的便是你,无法看到你脱离病痛是他老人家最大的遗憾。是以我虽知礼法不可破,却也存那半点私心,这么多年都唤你这个字。若是以往便罢,可如今你阿姐被册封为和亲公主,你又是陛下下旨恩准特定的冠礼,五日后必将迎来京都城各家的关注。”

乔怀衷蹙眉郑重道:“你虽平日鲜少表现出,我却知你也是执拗性子,届时倘若赞冠给你赐字,莫要当场否决,只将临舟二字淡忘,以ru名告知,往后承那赞冠所赐即可。”

“可这字是祖父所留,又怎可随意淡忘?”乔行砚反问道。

乔怀衷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,望向厅堂外无尽的天,道:“百年后我自会为我的不孝同父亲请罪,可现如今要紧的是不要让旁人抓了把柄发落。”

乔怀衷虽未言那最关键的一语,可乔行砚却是心知肚明,如今乔氏二女被册封和亲公主,成为绎朝发兵靖央的最佳利器,是以陛下才会恩准这几乎不成问题的请求。

可亦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,将乔氏推到了风口浪尖上,陛下能因公主和亲小施以恩,往后若是大败敌军,和亲公主魂归故里,乔氏必将再得一抚恤,引得朝中纷纷留意。

“父亲大可宽心,孩儿自是知晓当以大局为重。”

用过午膳后,乔行砚应林秋娘所言同她一起去挑选了一番冠礼所用的华服。五日终究是短了些,他们也不打算从裁剪布料开始,只颇为感激地受了兰妃的礼,于她送来的一众华服中进行挑选。

林秋娘终究是为母的,在此事上也颇为用心与强硬,哪怕乔行砚已然将衣裳都试了个遍,她也还是纠结着让对方重新再全部试一遍。

待他法,怎么舒服怎么来,也不管动静大不大,也不管对方是否真能缓得过气来。

裴归渡一手护着对方的头一手搂着对方的腰,探入对方唇舌之间不断搅弄,发出暧昧缱绻的水声与喘息声。

大抵是因为听见他遣散下人的声音,是以他不似以往的压抑,此刻不仅是对方的喘息声极大,自己的闷哼也跟着一起被放大,同方才板正的裴将军相比,此刻的他反倒显得有些色欲熏心的意味了。

乔行砚自对方吻上来那刻便下意识地双手搂住了对方的脖颈,此刻轻轻拍了拍对方,对方这才停下来给他喘口气的机会。

裴归渡在对方的喘息声中轻声呢喃道:“临舟,我好想你。”

乔行砚闻言仰头,主动凑上去轻轻亲他一下,见对方笑了,就又踮起脚亲亲他。

裴归渡被主动亲了两下,此刻心上正甜蜜着,低头就要继续深吻他,可小公子却在这时将原先搂着他脖颈的手松了开来,右手食指抵住他的嘴,左手抵在他胸前:“停,先谈正事。”

随后轻轻一推他胸口,将其从自己跟前推开。

裴归渡没有用力拦着对方,此刻也只是在原地怔了一下,低头笑了一声,顺手关上方才没关的门,跟着乔行砚走了过去,揶揄道:“小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。”

“小裴将军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偷偷摸摸亲人。”乔行砚语气微微扬起,反讥道。

裴归渡又笑。

待二人都坐到了桌前,乔行砚才正色道:“我兄长的事情如何了?”

“人找到了,确实在镇远军军营。”裴归渡同样正色。

乔行砚语气平平:“既如此,裴将军不打算解释一下么?”

饶是裴归渡平日再喜欢同对方拌嘴,此刻也只得老老实实道歉:“此事确实是我镇远军同你多有得罪,我已书信将其接回,亦处置了那犯错之人。”

“同我多有得罪?”乔行砚蹙眉反问,语气中带着些怒气,“犯错之人?将军不妨重新梳理一番,再说一遍?”

片刻,裴归渡又老老实实道:“此事确实是我镇远军同你兄长,同乔府多有得罪,那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下令处置了去,你就莫要再生气了。”

“我生气什么?”乔行砚讥讽道,“你是如何处置的?”

“扣押你兄长的乃是皇帝派来的参将,你知道的,我不可能直接将他处死,但是他虽不死,我却也是给他下了最重的罚,保准他只留一口气喘息。”裴归渡的语气仿佛是在哄对方一件小事。

“你最好说的是真话。”乔行砚抿唇笑着,语气淡然,“人我查到了,画像亦有,倘若有一天我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,届时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。”

乔行砚停顿一刻,而后又直视裴归渡的眼睛,轻声道:“而后再杀了说谎的你。”

裴归渡一怔,笑道:“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。”

乔行砚给自己倒一杯茶水,饮一口后放回桌上:“我兄长人呢?”

“人已经到京都城了,现在在我府上养着。”

乔行砚歪了歪头,疑惑道:“我兄长凭什么要在你府上养着?”

裴归渡伸手将对方喝了一口的茶端起,转动杯口到对方方才落嘴的地方,十分自然地一饮而尽,揶揄道:“我就喜欢乔家的公子不行么?”

乔行砚面无表情地脱口而出道:“那你为何不将我父亲也接了去?”

裴归渡吓得险些将喉咙里的茶水咳出来,惊恐抬眼看对方:“临舟,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
乔行砚不以为意道:“那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便会觉得好笑吗?”

裴归渡仔细想想自己说的话,笑道:“我瞎说的,我的错,我只喜乔家小公子,旁的都不在意。”

乔行砚嘁一声不看他,转而问道:“那畜牲因何故将我兄长扣押于军中?”

裴归渡转而亦正色:“你兄长在寻找裴宁的过程中无意冲撞了他,而他平日在军营便不受重视,许是当时又受了气,寻了个疑似细作的由头将其抓了去。”

乔行砚闻言握紧了拳,看向裴归渡咬牙道:“将军最好真的将他打得只剩一口气了,否则届时我发作起来,莫要说我又无端不理会你。”

裴归渡一怔,咳了一声:“自然,小公子怎会无缘无故不理会我?”

“少扯。”乔行砚道,“字条又是谁送来的?”

“还在查。”裴归渡沉声道,“极大概率是军中内斗,镇远军近两年被皇帝塞了各方的人来。一来是想压我裴氏一族的势力,二来则是想看看究竟何方心存歹心,是以军中此类向一方透露另一方把柄的事情也时有发生。”

乔行砚蹙眉,思忖片刻后讥讽道:“如此一来,倒是将军治下不严了?”

“小公子有何妙计?”裴归渡佯装请教。

“将领头的全都杀了便是。”乔行砚随意答道,语气平平,可裴归渡知道他的心中却是真的想这么做。

“那小公子还是先杀了我吧。”裴归渡破罐子破摔,道,“留字条之人本意是想挑拨裴乔两氏的关系,与此同时借乔氏之力发作在那皇帝派来的参将身上。届时裴氏这边不好办,乔氏又得罪了皇帝,可谓一石二鸟。”

乔行砚当然明白留字条那人心中的谋划,但明白归明白,应对又是另一回事儿了,他道:“我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。”

“什么?”裴归渡颇为感兴趣。

“我虽知晓你不会将裴氏置于险境,可倘若真有一天,你我两家对立了,你当如何?”乔行砚以一种看热闹的语气问道,仿佛这件事涉及的人根本就没有他一般。

“什么意思?”裴归渡转而收起笑脸。

“就是……”乔行砚抿唇后道,“父亲让我去结交左相之子。”

裴归渡仔细思忖着这个人,片刻后道:“许济鸿?”

“对。”

裴归渡蹙眉,语气中带些埋怨:“结交他做甚?”

“没什么。”乔行砚笑了一声,“大抵是让我去依附他吧?”

裴归渡沉下了脸色,冷声道:“你敢去试试。”

乔行砚不以为意:“为何不敢?我乔氏本就不归何派,如今既已有人起了暗算乔氏之心,我又何必再躲到角落里任人宰割呢?”

裴归渡只是沉着脸,没有说话。

乔行砚看着对方反问道:“我不依附许济鸿,难不成依附你么,裴——将军?”

裴归渡沉默片刻,最后咬牙道:“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。”

乔行砚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,站起身来,走到对方面前,随后半蹲在对方身边,仰头看着他的眼睛,轻声道:“来,掐吧。”

裴归渡看到对方近乎戏弄的神色,抬起手又放下,仿若溃不成军一般,半晌只呢喃出一句:“疯了。”

乔行砚见对方迟迟不动手,又反问:“我就最后再问一次,真的不现在掐死我么?”

裴归渡看着他,语气淡淡道:“我有病么,掐死你我找谁去?”

乔行砚笑了一下,语气轻轻道:“哦,好吧。那我来。”

裴归渡还未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,就见对方突然起身抓着他的肩膀将他强行调转方向,随后抬腿跨过坐在他腿上。

乔行砚看着裴归渡有些愣神的模样,放软了语气,娇声道:“我们不谈正事了好不好,也不要说些违心的话。”

裴归渡被对方突然转变的模样怔住了,虽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,却也下意识地被对方勾得笑了出来,跟着他一起放软语气:“好。”

乔行砚搂着对方的脖颈,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对方的唇,抬头看一眼对方勾起的唇角,又低头恶劣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唇瓣,仿佛在帮他润唇一般。

裴归渡被对方这一舔击得心口发麻,笑着反问道:“乔临舟,谁教你这样的?”

“自然是小裴将军留下的春宫图教我的。”乔行砚理直气壮。

闻言裴归渡一把环住对方的腰身,将其紧紧地往怀里搂,揶揄道:“哦,这样吗?”

乔行砚又低头撬开对方唇齿探入他口中,唇舌缠绵片刻后退出对方的领域,抵着对方额头喘息之际道:“我想。”

裴归渡明知故问,仰头亲一下乔行砚:“想什么?”

乔行砚胸口微微起伏,唇角带着暧昧的水渍,他答非所问道:“兰妃送来的华服,是你安排的么?”

“是。”裴归渡如实道,“你的身量我知道,但又不好直接说明,只同姑母说是按侍卫的身量算的。”

“你怎敢如此大胆。”乔行砚带着些埋怨的羞愤意味。

裴归渡一笑,道:“此事还当真不是我刻意安排的,你阿姐同姑母商量时我恰巧在场,她们不知男子的身量当如何,便借我的身量大致比划了一番,我这才顺竿接下了这活儿。”

乔行砚又亲他一下,随后靠在对方肩头上,环抱住他的背。

“今日又是为何而来?”乔行砚呢喃道。

裴归渡感受到对方在自己肩头的力,缓缓道:“有了华服一事便有了由头,是以今日是我主动请命来的。”

“理由呢?”

“替姑母分忧,顺道调查你兄长的事情。和亲之事裴氏未参与其中,是以如今随手赠礼这等小事皇帝也不会放在眼里,大可放心。”裴归渡照实回答。

乔行砚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起身看向裴归渡:“你们家有什么送礼习俗吗?”
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裴归渡疑惑道。

“没什么,就是你姑母又给我送了一只玉镯。”乔行砚道,“也不算给我送的,她也给了阿姐和兄长。”

裴归渡心思没放在这事儿上,实在想不到什么送礼习俗,只敷衍道:“我不太关注这些,即使有,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嗯。”乔行砚眨眨眼睛。

裴归渡仰头深吻他,于换气之际道:“你只当是她送给我们的新婚贺礼好了。”

乔行砚蹙眉,一把推开他,埋怨道:“谁说要和你成婚了?”

裴归渡一怔,笑道:“我瞎说的,我登徒子。”

乔行砚更不高兴了。

裴归渡佯装看不懂对方的反应,打趣道:“说到登徒子,我许久没听你这么骂我了。”

乔行砚立马就明白了,骂道:“裴敬淮你莫不是当真有病?”

“自然。”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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